|
开栏语 岁月长河，历史足迹不容磨灭；时代变迁，英雄精神熠熠发光。滇中玉溪，钟灵毓秀，自古以来英杰辈出，他们是一个地方最为闪亮的精神坐标。玉溪日报全媒体推出“玉溪英杰录”，挖掘玉溪英杰事迹，如实地书写，客观地评述，就是要铭记历史，缅怀先烈，学习英雄，礼赞英雄，传承英雄精神，激发奋进力量，建设好今日之玉溪。 
孙兰英（资料图） 1948年，在中国革命即将取得全面胜利的前夕，经过数天酷刑审讯无果后，国民党反动派将年仅21岁的女共产党员孙兰英残忍杀害。 为了缅怀这位革命先烈，易门县在她工作、战斗过的小街乡建起了孙兰英烈士纪念馆。纪念馆中收藏着一条她曾经佩戴过的纯银手链，手链由一块纯银手牌和两条银链组成，手牌的正面刻着“正直地活，正直地死”八个字和七颗五角星。这条手链虽经岁月洗礼，在灯光下却熠熠生辉，它不仅见证了她短暂而光辉的一生，更向来访者诉说着“南疆丹娘”的英雄故事。35 昆明求学萌生革命思想 
孙兰英（前排右一）年幼时与家人合影。（资料图） 孙兰英原名施佩英，1927年出生在昆明一户普通人家，在家中排行老五。虽然家境并不殷实，但这个家庭看重子女的教育，并要求孩子们为人正直、用功读书、做事勤谨。 在这样的家庭教育氛围中，自幼好学且很有主见的孙兰英在完成小学学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中学。由于她长着一头天然的卷发、黑红的脸盘，身材显得矮小精悍，所以同学们亲切地称呼她“小戛”。 那时，读书是孙兰英最大的爱好，以至于下课时，人们会看到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埋头苦读。而对于从哥哥姐姐那里得来的《大众哲学》《新人生观》等进步书籍，她更是爱不释手。此刻，革命的种子已悄无声息地在她心中发芽。 特别是当她回家听四姐朗读了一本叫作《丹娘》的苏联小说后，孙兰英更加坚定了为革命献出一切的决心，因为她想成为像丹娘一样的人。 
孙兰英（右）与妹妹施佩珩（左）年幼时的合影。（资料图） 1945年秋，孙兰英进入了云南大学附属中学学习。她积极参与到反内战的活动中，呼吁停止内战。白天，孙兰英和同学们一起上街游行，宣传制止内战；晚上，她印刷革命传单，参加地下党组织的宣传活动。同年12月1日，国民党反动派策动镇压革命师生，“一二·一”运动爆发。 那天，军警特务携带棍棒、刺刀、手榴弹冲进多所学校镇压进步学生。镇压中，有4名师生惨遭屠杀。惨案发生后，在地下党的带领下，昆明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声讨活动，全国各个城市的声援运动也接踵而至。在这样的斗争中，孙兰英得到了磨炼，并加入了党的外围组织——民主青年同盟（以下简称“民青”）。经过一系列革命斗争的锻炼和考验后，她于1948年4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逃出集中营来到峨山 
学生时代的孙兰英。（资料图） 1948年6月，昆明的大学、中学学生在地下党领导下，发动了“反美扶日”运动。在这场运动中，孙兰英表现出沉着勇敢的一面，并迅速成长为运动的积极分子和骨干，坚守在南菁中学。 随着运动的持续，7月15日凌晨，千余名全副武装的军警冲进云南大学、南菁中学等学校，孙兰英和很多同学被围在南菁中学主楼。面对军警的冲击，孙兰英一边以石头、石灰还击，一边激励身旁的同学不要后退，坚持斗争。 这场攻与防的较量一直持续到当日中午，最终军警攻入主楼，孙兰英与同学们一起被捕，被关入集中营。 集中营里，孙兰英选择继续斗争，鼓励身边的同学不要低头，更不能暴露组织。交锋中，孙兰英机智地逃出集中营，很快与党组织取得了联系。 出于革命形势发展的需要和保护已经暴露的共产党员、“民青”成员、进步学生安全的考虑，党组织决定将这些人员转移到农村，加强地下党组织的领导，并开展武装斗争。 1948年8月，孙兰英被派到了滇中地区的革命根据地峨山县。经短暂停留后，她又被派往易门县，全面领导易门县地下党工作。 从峨山到易门的路上有国民党的多道岗哨盘查来往行人，人们管这叫“护路”，其实是为了阻止地下党和游击队的活动。想要顺利通过，就必须混在当地赶街的人群中。 孙兰英接到前往易门的任命后，党组织安排了边纵队员施文昌护送她，他们以同学相称，并在施文昌家暂住下来，为前往易门做最后的准备。在施文昌家暂住的两三天里，孙兰英向彝族同胞学说彝族语言，进行社会调查，有时还向青年讲述小说《吕梁英雄传》中山西省吕梁山区人民群众和游击队与敌人作斗争的经验和英勇事迹。 1948年9月10日，正值易门的赶街天。孙兰英与施文昌换上了彝族服装，装扮成兄妹，背上红糖和酒混在了到易门赶街的人群中，一路上他们用彝语交谈，有说有笑。经过岗哨时，便塞给哨兵一些红糖和酒，作为“保路钱”。收了好处的哨兵自然不会多加盘问，于是孙兰英与施文昌顺利通过。接下来遇到岗哨，他们又如法炮制，顺利地到达了易门县城。 施文昌将孙兰英带到了易门中学，并与地下党组织派到易门中学以教书为掩护开展革命工作的杨克祥接上了关系。施文昌的护送任务完成了，离别时，孙兰英紧紧握住施文昌的手说：“同志，再见！革命到底！” 发动群众壮大革命力量 孙兰英来到易门中学后，被安排在学校任教，以教书为掩护，发展壮大革命力量。 在学校里，年轻的孙兰英展现了团结群众的才能，很快就与学校的进步青年成了朋友。在她的革命思想影响下，学生们团结进步，追求真理，一部分学生成了“民青”成员，有的则加入了中国共产党。为了进一步发展革命力量，孙兰英对易门县的上层人物开展统战工作，并利用休息时间深入农村，发动群众，组织“农抗会”，开展反“三征”斗争。 其实在孙兰英到达易门之前的1948年初，昆明地下党组织就已经派陈光华、赵小峰分别在易门上定乡（今小街乡）的毓俊小学和旧县高等小学以教书为掩护，开展革命工作。其间，他们以走访学生家长为名，深入乡村宣传革命道理，发动群众参与到革命洪流中来。经过半年的工作，积累了数百人的武装力量。7月，从昆明“反美扶日”运动中被捕并逃出的苏占臣、李达三等相继到达易门，并分别在毓俊小学和旧县高等小学教书，进一步充实了革命力量，直至孙兰英的到来。 孙兰英与赵小峰、陈光华取得了联系，在得知当地有武装力量后，更加重视这支队伍的建设。她经常和战士们讲解革命道理，教唱革命歌曲，用“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要求他们。 晚上，她像个大姐姐，帮助战士们缝补衣服，并把自己的毯子盖在生病战士的身上，战士们打心里喜欢她、敬重她。 1948年10月中旬，孙兰英到上定乡听取汇报并研究下一步的革命工作。 此时，陈光华在会议上提出要立即发动武装起义。孙兰英和其他战友研究后觉得，武装起义条件尚未成熟，况且上定乡距敌较近，又处交通要道，游击队应做好充分准备，待时机成熟后，经上级批准再发动起义。 领导起义武装重创敌人 11月，身在易门县城的孙兰英得到县政府将派遣常备队人员到上定乡侦探革命活动的情报后，便以密信通知赵小峰和陈光华，要求他们务必提高警惕，以防敌人下手。 在焦急与等待中，孙兰英得到了上定乡已经起义的消息。她立即召开紧急会议，会上决定让杨克祥等同志留下坚守学校，她自己赶往上定乡。当起义武装在小街会师后，孙兰英领导起义武装成立游击队总部，发布《云南人民解放军滇中纵队成立宣言书》。 
《云南人民解放军滇中纵队成立宣言书》（郭帆 摄） 时任国民党县政府军事科长的吴华三在得知上定乡起义的消息后，亲自带领县常备队从万宝厂出发，经米茂锅盖山向上定乡进发围剿起义武装。 孙兰英洞悉吴华三的意图后，提出在米茂锅盖山伏击敌人。一听要打吴华三，战士们决心要为易门人民除害。 当吴华三的常备队进入伏击圈后，战斗打响了。战士们高喊“活捉吴华三”的口号，向常备队发起猛攻。吴华三见势不妙，匆匆换了身衣服逃跑了。 跑回县城的吴华三，从禄丰县搬来救兵，不料又被孙兰英指挥的起义武装打败。见围剿无果，还连吃败仗，国民党云南省政府派二十六军一个工兵营再次围剿起义武装。 起义武装与敌人几次交战后，终因敌我力量悬殊，受到重创。为保存实力，孙兰英将一部分起义武装转移至峨山游击大队，另一部分则留下来，继续开展斗争。考虑到孙兰英已经暴露，有人提议让她随队伍转移，但孙兰英拒绝了。孙兰英说：“我是共产党员，没有上级党组织的决定和命令，我死也不离开易门，要留下坚持斗争。只要求你们把易门的情况向党组织汇报，请求指示。” 经过数天的鏖战，不知不觉已是12月6日。这天晚上，孙兰英、赵小峰、李达三等率领小街和旧县的二三十名起义武装人员，隐蔽在一个叫老鹰窝的岩洞内。7 日下午，赵小峰、李达三等10多人外出时被发现，激战中赵小峰等人被捕。 坚持留下的上定乡起义武装被打散后，国民党开始了清乡行动，并张贴布告，以200银圆和5斗谷子的价码悬赏、通缉孙兰英，在物质利益诱惑下，孙兰英最终因叛徒出卖，于8日被捕。 被捕受尽酷刑视死如归 孙兰英和赵小峰等人被捕后，关押在易门县小街文昌宫内，那是当时的工兵营营部。关押期间，敌人对他们实施“车轮战术”昼夜审讯，并将孙兰英吊在屋内梁上和屋外树上打，敌人认为区区女子耐不住酷刑，只要继续用刑就能撬开孙兰英的嘴，将易门共产党员一网打尽。 但他们低估了孙兰英坚强的意志。在她几度昏死过去，又被冷水泼醒后，一场针锋相对的审讯开始了。 敌人问她：“是谁派你来的？” 孙兰英回答：“我自己。” 问：“来做什么？” 答：“当人民的长工。” 问：“你的同党是哪些？” 答：“全中国人民都是我的同党，到处都是我们的同志。” …… 敌人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信息，眼看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于是，他们以高官厚禄进行“劝降”，并送来纸和笔让孙兰英写出组织的秘密情况，她接过纸笔，奋笔疾书地在纸上写满自己的名字。 
手链刻着“正直地活，正直地死”八个字和七颗五角星。（熊长青 摄） 敌人恼羞成怒，扒光了孙兰英的衣服，用烧红的烙铁朝她下身烫烙，又用烧红的通枪条刺穿她的嘴唇、胸部。无法承受的疼痛，渐渐让孙兰英的意识变得模糊，直至她昏死过去。在一旁的敌人仍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让这个小姑娘如此坚强。 虽然孙兰英已经被折磨得遍体鳞伤，但敌人并没有就此放过她。于是，敌人当着她的面处决了被捕的赵小峰等人，又对她施以电刑，妄想让她屈服。一连三天三夜的折磨，让孙兰英体无完肤。 12月17日，工兵营准备带孙兰英回县城。可看到孙兰英全身溃烂，根本无法行走时，他们害怕了。他们不敢用手触碰，于是找了一条毯子把她裹起来，用滑竿抬着。孙兰英坐在滑竿上，头发被汗水和血水浸泡得卷成一团，不断流出的血水将包裹在身上的毯子浸透了。她平静地看着身边的一切，口中念着苏联女英雄“丹娘”牺牲时说的话：“这是幸福，是为自己的祖国而死！”18日清晨，当行至旧县六里箐时，乡亲们认出来这是易门中学的年轻女教师孙兰英，知道她要被杀害，都赶来为她送行。孙兰英吃力地挺直身体，微笑着向乡亲们告别。在场的乡亲们失声痛哭，一起向孙兰英身边围拢过去，敌人在慌乱中下令开枪，将孙兰英残忍杀害。孙兰英牺牲时，年仅21岁。 
孙兰英烈士塑像。（郭帆 摄） 以孙兰英为代表的革命烈士用鲜血和生命唤醒了易门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具有革命传统的小街人民群众，继续向敌人开展不屈不挠的斗争，直到易门解放。 孙兰英是党的忠诚女儿，是革命的坚强战士，人民赞誉她是个女英雄，是青年学习的榜样。她短促而光辉的一生，为革命谱写了一曲悲壮的“青春之歌”。她坚贞不屈的英勇事迹，将永远铭刻在人民心中，她是当之无愧的“南疆丹娘”。
“南疆丹娘”孙兰英
她英勇无畏的精神铭刻在人民心中影响和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中华儿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