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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海城路考述

□ 黄有光

通海城路,是历史上南诏国通往海上的一条重要的军事、经济通道。唐代从安南(今越南)通往天竺(印度)的道路称安南天竺道。从安南至阳苴咩城(今大理)的道路称“通海城路”。通海,有“通达海上,通江达海之意”。

“通海城路”之说,始见于唐人樊绰所撰《云南志》:“通海城南十四日程至步头。从步头船行沿江三十五日出南蛮。夷人不解舟船,多取通海城路贾勇步(今河口县)入真、登州林西原,取峰州路行。”

樊绰所撰《云南志》,成书于唐懿宗咸通三年(862年),为研究南诏前期最重要的史籍,世人颇重其书。樊绰此书名称繁多,诸如《云南志》《云南记》《云南史记》《蛮书》《南夷志》《南蛮志》《南蛮记》等,均为一书异名。

唐代,滇南有杨、张、蒙、段等大姓,分为六诏,各雄长其地,不相统辖。武德二年(619年),以韦仁寿为南宁州都督,蛮夷望风归附,仁寿承制立七州十五县,以其豪帅为牧宰,段氏遂居通海。开元二十六年(738年),南诏皮罗阁入朝,受封云南王。天宝初通海置府,迤东之地,划入版图。天宝十一年(752年),蒙氏僭号大蒙国,置通海郡,以通海为名作为一级行政区自此始。

南诏的行政区划,樊绰《云南志》记为十赕、八节度,而《新唐书》为十赕、六节度、二都督。

南诏的二都督为通海都督、会川都督。

咸通年间(860年―874年),南诏在拓东节度的南部地区设置通海都督,建通海镇为治所。通海镇即今通海县城。

樊绰《云南志》称:“六诏并乌蛮,又称六诏。”又说:“蒙舍一诏也,居蒙舍川,在诸部落之南,故曰南诏也。”南诏在唐王朝的支持下,统一了六诏,在滇西以洱海为中心的地区建立了大蒙政权,南诏之主皮罗阁被唐玄宗封为云南王。

南诏势力的急剧崛起,是云南地方史上的一件大事。它意味着中原王朝的影响已深入到云南的大部分地区,在中央王朝的支持和任命下产生了一个强有力的地方政权,进而统一了云南的绝大部分区域,结束了历史上长期群雄纷争的割据局面,为后世,特别是元朝建立行省打下了基础。

六诏合而为一,唐王朝一方面扶持南诏对抗吐蕃,一方面打通通海城路,加强对云南、交趾的统治。

通海城路主要路线是:从安南到达南诏边境的水陆码头古涌步(今河口县),从古涌步二日至汤泉洲(亦名矣符馆,今屏边县)。再行一日,至龙武洲(亦称曲乌馆,今屏边县新现乡),经当迟顿(亦称思下馆,今蒙自城区)、八平城(个旧市鸡街镇)、洞澡水(亦称沙支馆,今个旧市倘甸乡)、南亭(又称南场馆,今建水县),至曲江馆(今建水县曲江镇),从曲江馆经通海城(今通海县)、渡海河利水(即杞麓湖)至绛县(今江川区),从绛县经晋宁驿(今晋宁区)抵达拓东城(今昆明城区)。从拓东城经安宁、龙和馆、沙雌馆、曲馆、沙却、石鼓驿(今楚雄市吕合镇)、求赠绾、渠蓝赵、龙尾城、太和(今属大理市)到达南诏首府阳苴咩城。

从安南府城至古涌步水路二十五日程,自古涌步至安宁陆路十一日程,安宁至阳苴咩城十一日程,合计四十七日程。

南诏在通海设置通海都督,北与拓东节度相连,南与安南都护府接壤,其境界与今云南与越南的边界大体相当。故通海城为南诏通往安南,直到大海的重要枢纽,又是南诏重要的战略城镇。

通海都督管辖的范围大体上相当于东晋时期的梁水郡,即今天的红河州与文山州。其主要城镇见于记录的有:曲江馆、南亭、沙支馆、思下馆、龙武洲、禄索州(今屏边县洗马塘)、汤泉洲、古涌步。

由于水量充沛的通海坝子便于耕种,发展农业生产,有利于增加赋税收入,南诏有意增强并巩固其在通海的统治。樊绰《云南志》还有记载:“通海以南多野水牛,或一千二千为群。”通海当时的养殖经济于此可见一斑。

南诏政权赖以存在的基础,大体有三个方面:一是作为社会最基层的农村公社,这是以地域为纽带组织起来的,两三百户、五六百户不等,从“每一佃人,佃疆畛连延或三十里”,以及“收刈已毕,蛮官据佃人家口数目,支给禾稻,其余悉输官”之记录看,当时实行的是公有(村社)私耕(个体家庭),但已经不是原生形态的农村公社,还有村社居民是按军事组织编制起来的。这样的村社既是生产单位,也是负担单位和军事单位,三者结合在一起,这是统治阶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力、人力来源。二是对永昌、开南、丽水、铁桥节度及会川、通海都督辖区各族居民则攻战即召之,并征收一定数量的土特产,这是南诏军队人力、物力的重要来源之一。三是南诏以庞大的军队(平时常备军三万,有战事随时征召乡兵)四处掠夺奴隶和财物,填充他们不断增长的贪欲。

总之,在南诏国统治时期,通海已经成了滇中、滇南地区经济文化的要冲,是通往东南亚国家重要的交通枢纽,同时也是雄踞一方的重镇,对后世影响深远。

编辑:刘玉霞   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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