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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时期的“大池”应为星云湖

□  詹剑波

现代文献在介绍抚仙湖的历史时,都称它是唐代樊绰《蛮书》中所称的“大池”,其根据是现代著名史学家向达的《蛮书校注》的考证结果,云南著名学者尤中则认为“大池”应指杞麓湖。但这些说法与抚仙湖、星云湖、杞麓湖的实际情况并不相符。

《蛮书·山川江源》说:“量水川,在滇池南两日程,汉旧黎州也。川中有大池,其水东泄,出一石窦中,水流甚广,石窦甚狭。土蛮云:此窦忽窒空,则百姓忧溺。”量水川因南朝刘宋至初唐的梁水县所辖而得名,其位置就在今天江川区政府所在地浪广坝子,这应该是明白无误的事实。向达说:“自绛或江川至柘东正为二日程,与此处之量水川在滇池南两日程合。黎州治所,据《嘉庆一统志》卷四百七十九‘临安府’,在今华宁,故量水川当即指今江川、华宁一带之坝子而言也。川中大池其水东泄,即今抚仙湖,抚仙湖水今东流入南溪河也。” 只是向达不知道这个坝子的名叫浪广,在1950年以前分属江川、华宁两县,并把抚仙湖水所注的南盘江误为南溪河了。

浪广在唐初为西宁州梁水县的县治所在。《旧唐书·地理志》所载,武德七年(624年),从南宁州析置西宁州,贞观八年(634年)改为黎州,领梁水、绛二县。绛县即今江川区北部的江城坝子及周边地区;梁水县即今浪广坝子一带。《蛮书》写作“量水”。既然“大池”就在量水川中,则其无疑就是星云湖。星云湖水往北经隔河汇入抚仙湖,再往东流入南盘江。隔河是一条沟通抚仙湖、星云湖的水道,抚仙湖东岸的海口河则为两湖共用的出水口,而在明代两湖开凿疏浚工程以前,隔河和海口河一遇洪水冲刷,特别容易壅塞,喻为“石窦”并无不妥,抚仙湖、星云湖历史上常常因为出水口淤塞而遭受漂没之害,也就是《蛮书》所说的“百姓忧溺。”

向达既将量水川确定为江川、华宁之间的坝子,却又把其中的“大池”指为抚仙湖,但抚仙湖并不在通海至江川的必经之道上。贾耽《路程》与《蛮书》都是旅行记录,重点记载旅行者所经所见的沿途情况,两书的作者(指其所依据第一手资料的作者)都不太可能舍星云湖之近而远及抚仙湖。又尤中以“大池”为杞麓湖,既然量水川位置在浪广,《蛮书》又明言“大池”在此川中,以通海的杞麓湖当之,同样有舍近求远之嫌,且在路程上与贾耽、樊绰所记的途程不符,《蛮书》卷一“云南界内途程”明言自通海至江川(今江城坝子)一日、至晋宁一日、至拓东城一日,亦即通海至拓东为三日程,而同书所载量水川至滇池(实即拓东城)仅两日程,是知“大池”必为星云湖也。

《蛮书》不知道量水川中“大池”的名字,但在年代更早的贾耽《路程》中,它与杞麓湖分别被称作“海河”“利水”。《新唐书·地理志》附贾耽《路程》记载:“经通海镇渡海河、利水至绛县。”此处的“海河”当即杞麓湖,“利水”即是星云湖,“利”与“黎”音近,盖因地处黎州境内而名之。《宋书·州郡志》:“梁水,与郡俱立。”意谓刘宋时的梁水郡、县同治一地,唐初的黎州与梁水县也共治于今浪广之地。

法国著名汉学家伯希和在其《交广印度两道考》中解释这两个地名说:“通海、绛县中间之二水,不能确知为何水,顾绛县大致可当今之江川县,第二水疑为通星云湖及抚仙湖之港河(即隔河);至若利水,不知应在杞麓湖方面寻之,抑在其北注入星云湖之诸小水中寻之。”伯希和拘于汉字“水”为“河流”之例,认为“利水”当然是一条河流的名称。贾耽《路程》与樊绰《蛮书》所叙拓东、通海之间的就是同一条路,这是没有任何疑问的,所谓“大池”这一带除了星云湖之外,不可能有其他湖泊。同样的,所谓“海河”除杞麓湖之外,当然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所以尤中也主张“海河”“利水”分别就是杞麓湖、星云湖,利水为“大池”的名称,自然也就指的是星云湖了。

但方国瑜则把两者同指为杞麓湖,他说:“贾耽《路程》:通海渡海河利水至绛县。按此通海、江川间之水,即杞麓湖。”这个明显不通,体会原文之义,“海河”“利水”显然应该读为两个词,把“海河利水”作为杞麓湖的名字,只怕在当时也没有这种读法。另一方面,古时从通海到江川,都必须顺着杞麓湖东岸(或走杞麓湖水路),再走甸苴关一带的山路,又沿星云湖的东岸(或走星云湖水路),过海门桥到达江川(今江川以北的龙街和江城),方氏一面忽略了这段路程要经过两个湖泊,另一面又强行把两个水体的名字合二而一,故有此等疏误。

通过以上分析,笔者的结论是:唐代贾耽《路程》中所述的“海河”,即后世的杞麓湖;“利水”就是《蛮书》中“大池”的名称,它因位于黎州(今浪广)境内而得名;抚仙湖并不在《蛮书》所述的旅行路线上,显然不是“大池”的所在,它在唐、南诏时期的名称仍然有待考证。

编辑:刘玉霞   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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