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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地理|陶云逵调查鲁奎山

——西南联大学者与扬武的不解之缘(上)

□  方维

从石屏修建一条铁路通到佛海(今勐海县一带)——石佛铁路,是几代云南人的梦想。抗战爆发后,为巩固边防、促进贸易,主政云南的龙云遂将石佛铁路筹建事项再次提上议事日程。当时,西南联大设有边疆人文研究室,云南省政府安排专项经费委托该校研究室对铁路沿线少数民族语言、民俗、地理及社会经济等状况展开调查,协助石佛铁路建设做前期工作,从而使西南联大学者与新平扬武结下一段不解之缘。

修建石佛铁路的前期调查

陶云逵,江苏武进人,曾就读于南开大学。1927年赴德国柏林大学,随人类学大师欧根·费雪尔攻读人类学,学习6年,获博士学位。1933年归国后深入云南边疆地区,调查各少数民族社会生活状况,成为研究中国西南边疆社会的先行者之一。1939年11月,他任西南联大历史社会学系讲师,后任教授。1942年6月,西南联大边疆人文研究室成立,他任研究室主任,主持全面工作,7月开始有计划的调查研究工作。

陶云逵带领调查组成员黎宗瓛、黎国彬、邢公畹、高华年从昆明乘车到玉溪,然后靠骑马、步行经峨山、新平、元江、金平沿红河而下,对哈尼族、彝族、苗族、傣族等少数民族语言、民俗、社会经济、地理等进行了调查,写出了《红河上游摆夷地理环境的调查》《车里佛海茶叶与各部族经济关系的调查》《扬武坝街子汉夷互市的调查》《纳苏宗教与巫术的调查》《黑夷语法》《彝族语法研究》《鲁魁山倮倮的巫术》等石佛铁路建设沿线调查学术成果,以供修筑铁路时参考。后因种种原因,石佛铁路建设被长期搁置下来。2021年12月3日,中老铁路的开通,覆盖了石佛铁路的大部分途经站点,也使得云南人民近百年的愿望变为现实。

陶云逵团队从峨山进入新平扬武坝,得到扬武镇联防大队大队长郭子正父子的热情接待,协助他们圆满完成调查任务,并取得了丰硕的学术成果。如,陶云逵、黎宗瓛合著的《扬武坝街子汉夷互市的调查》《纳苏宗教与巫术的调查》,高华年所著的《新平窝尼语言研究》《鲁魁山纳苏语言与文字》,陶云逵所著的《鲁魁山纳苏之社会组织与宗教》等调查学术论文,为后人了解20世纪40年代新平县扬武镇的社会经济状况提供了宝贵的原始资料。

两篇重要的著作

调查结束,陶云逵在《边疆人文》第一卷第一期刊出的《大寨黑夷之宗族与图腾制》中写道:“大寨是鲁魁山上十九个寨子之一……居民除少数汉人外均为黑夷,自称纳苏,乃倮倮部族之一部。”

鲁魁山今称鲁奎山,当时这一带黑夷的社会组织中根据血缘形成的团体,以家庭为最小单位,婚姻为单偶制,实行族外婚,神主每代一个,长子继承,家之上为族,父系为宗族,母系为氏族,每一宗族有一族长,宗族有编写宗谱、传承族祭的习俗。作者以大寨为主,以鲁奎山周边山寨及元江的部分村寨调查为辅,提出扬武鲁奎山一带黑夷崇尚图腾制,黑夷氏族或胞族取动植物、器物为姓,信奉同一图腾的成员间禁止通婚;相信自己的祖先是受到图腾的庇护而生存下来,并把图腾作为自己的保护神;不能接触、采食或捕杀族姓图腾物。为此,文章中讲了一个例子,以水牛为图腾的鲁奎山一范姓村民给汉人帮工,汉族主要用水牛犁田,他不愿意,但在地主的强迫下只能作罢,在犁田过程中被水牛踩成重伤,不治而亡。当地彝人认为这是触犯图腾禁忌所受到的惩罚。陶云逵认为,这种动植物、器物变祖先的神话在鲁奎山彝族繁衍生息过程中占有重要地位,目的在于加强族群的文化认同、情感联络和部族团结。

陶云逵在扬武鲁奎山调查中发现当地彝族盛行鸡股骨卜,于是写出《西南部族之鸡骨卜》一文。文中写道,彝民杀鸡煮熟后,要把两根鸡股骨剥出作占卜用。普通占卜用一只鸡的左右股骨,将两骨平头并排,用细麻线束紧,把细竹签插进股骨上的小孔中,孔在骨内的倾斜度不一样,露在骨外的竹签就表现出不同的方向、疏密、多寡、偏正之差别,这种形象便是“兆象”。“审兆”依据卜书,左骨表示主人,右骨表示要做的事。卜书上把鸡股骨及插在上面的竹签方向之上下、数目多寡、距离疏密等用线条绘画出来,其下注有彝文说明,方式有如《易经》的卦爻辞。特殊占卜用12只鸡的24根股骨摆出12付,占卜师必须由“官白马”(全寨大巫师)来担任。占卜时,“官白马”把这12付鸡股骨放在一个大竹筒中,两手拱摇3次,最后1次用力摇,其跃出之一付即作占卜用。彝民深信,只要诚心占卜,鸡股骨上一定会显示出所要解答事项之兆象。

陶云逵通过调查得出一个结论:当时鲁奎山一带的彝民对事物的发展还缺乏足够的认识,因而借由自然界的征兆来指示行动,在思想上尚处于原始民族的认知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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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刘玉霞   审核:张志云   终审:攸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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