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通讯员 罗绍晖/文 任永坤/图
我们现在的生活,蒸蒸日上,早已由吃饱向吃好迈进,有的人还吃出了“三高”,得了富贵病。吃过了山珍海味,最难忘的还是家乡的新平腌菜。
今年“五一”,第二届新平腌菜美食非遗文化节开幕,在新平蓝花楹大道上,腌菜炒肉、腌菜煮鱼、腌菜牛肉、腌菜扣肉、腌菜炒菌、豆米酸汤、甜菜酸汤等利用新平腌菜制作的特色美食摆上餐桌,身着彝族服饰的青年男女弹起四弦,端起酒杯,唱起欢乐的祝酒歌,喜迎八方宾朋,让游客感受舌尖上的腌菜宴,视觉上的特色宴,还有割不断的思乡情,清如水的朋友情。
赶马人把新平腌菜带向远方
新平各族人民与腌菜有着不解之缘,从古至今,在热坝地区生活的傣家儿女就有“酸摆夷”的说法,他们十分喜欢食用各种腌制品,如腌酸肉、腌酸鱼、腌酸菜等。在新平冷凉山区生活的彝族、哈尼族也十分喜欢食用青菜、韭菜、萝卜条等腌制品。新平腌菜早已融入各民族的日常生活中。
在新平,人们探亲访友都要带上新平腌菜作为见面礼送给亲朋好友,表达新平人的一片心意。当人们外出旅游的时候,尽管可以吃到平时没有机会吃到的天南海北的山珍海味,但缺少了新平腌菜,人们还是觉得少了什么似的,总觉得不够圆满。因此,在外出旅行的时候,都要随身携带几瓶新平腌菜,作为吃饭时的佐餐美味。只有吃到新平腌菜,吃到家乡的味道,才算美美地吃饱了一餐饭。新平腌菜就像都市女人的化妆品一样,在新平人的生活中起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在菜市场里远远就能闻到新平腌菜酸辣爽的味道。
在过去那些缺衣少食的年代,远行的新平赶马人,离开家门,踏上茶马古道,没有一年半载是不会归家的,为了在古道上露营野餐时方便快捷,赶马人制作腌菜,出门时带在身上,并在途经的驿道、村寨、来往的人群中将腌制技术推广开来。后来,新平凡是出门读书的、外出务工的,随身都会带上腌菜,作为吃饭时的下饭菜,减少了一顿饭的菜金,赢得了下顿吃饭时的宽裕,心里是满满的舒坦。难怪作家王愿坚的小说《党费》中的黄新同志,把腌菜作为党费上缴给党组织,是那么崇高和荣耀。作者结尾写道:“是的,一筐咸菜是可以用数字来计算的,一个共产党员爱党的心怎么能够计算呢?一个党员献身的精神怎么能够计算呢?”可见,在那白色恐怖笼罩着的国民党反动统治时期,共产党人的斗争是非常艰苦的,一筐腌菜就是革命者的命,比金子还宝贵。
新平人一年四季都在制作腌菜
新平,地域辽阔,物种资源丰富,是“植物王国”。新平腌菜,品种丰富多样,由人工种植的蔬菜,扩大到野生食材,如腌蕨菜、树头菜、香椿、干巴菌等品种。
在新平就餐,不要说进豪华的大餐厅,就连普通人家的餐桌上,常常会摆上一个个精致的碗盏,盛上不同品种的腌菜,就像夜空里一闪一闪的星星,散落在餐桌的间隙,丰盈着劳累了一天的人们的味觉,杯盏觥筹间,人生的话题不断从口中抛出,释放劳累一天的疲倦,具有舒筋活血、延年益寿的功效。
新平不仅有撼人心魄的自然景观,独特的立体气候,更有适宜各种蔬菜生长的土壤环境,为蔬菜产业的发展创造了良好的条件。三四月间,气温回升,土壤解冻,农人们在自家的菜园里撒下芥蓝种子,泼过几次肥水,一个多月后就长出了15厘米高的幼苗,两个月的时候开始抽薹,此时就可以采回家腌制芥蓝腌菜了。五六月间,雨热同步,万物生发,葳蕤茂盛,沼泽地生长的水芋、毛竹林里萌发的新鲜嫩笋、山林间冒出的菌子,此时都可以采回家腌制了。八九月间,韭菜开花,韭菜花成熟后采收的老韭菜和韭菜花,均是腌制腌菜的上好原料。十月间,田里的稻谷收割晒干,堆在仓房里;地里的玉米,冒着淅淅沥沥的雨水抢收回家,堆在屋檐下的廊道上,等待脱粒后,在阳光下晾晒。这时农人们就翻地、整地、做畦,打塘后播上本地老品种宽帮青菜籽,秋末的雨水打湿几次土壤,不久,田地就变成了绿油油的菜畦,待它们成熟采收的时候,就成了新平老腌菜的上等原料了。它们是大地、阳光、雨露、霜雪、清风、明月、星星眷顾的宠儿,人们辛勤劳动的果实,来自大自然的无私馈赠。
新平腌菜采用传统的工艺技法腌制,如青菜腌菜腌制的工艺流程是将青菜剥开分叶,清洗干净,晾晒至半干,揉搓,去除枯叶,再次清洗滤水,切断,加入食盐、辣椒、花椒、八角、茴香、红糖和白酒后轻揉,然后装入坛子、罐子。装之前,将坛子、罐子用清水洗净后晾干,倒入适量白酒轻轻摇晃消毒,然后放入拌好的青菜,坛口、罐口盛满清水,储藏于阴凉的房间,这样,一坛新平传统老腌菜就腌制完成了,一年后可开坛食用。其余品种腌菜的腌制方法和青菜腌菜大同小异。
贮藏新平腌菜的瓦罐。
新平腌菜分老腌菜和发水腌菜两类。老腌菜,腌制至少一年时间才打开盖子,打开盖子的瞬间,香气四溢,逐渐往空气中飘散。老腌菜,一般用于烹制腌菜扣肉、腌菜煮鱼。发水腌菜,腌制一星期,即可食用,口感鲜、香、嫩、脆,具有酸辣爽口、胃口全开的独特功效。发水腌菜,一般做炒菜配料,或煮小锅米线。新平人只要头天胃口不好,第二天早上最想吃的就是腌菜小锅米线,一碗酸辣爽口的米线下肚,一个看似病恹恹的人,马上就精神抖擞、神清气爽起来。一个精神饱满的正常人找回来了,人变成了腌菜的“俘虏”。
新平腌菜制作工艺成非遗
新平腌菜具有重要的社会经济价值,悠久的饮食文化历史,独特的民族风味,盛名远扬,世代相传,从家庭餐桌走向市场,从家庭式作坊生产走向产业化、规模化、市场化、品牌化生产,广东、深圳、昆明、玉溪等地早已有人开店专卖新平腌菜,新平的商贸城更是开辟了新平腌菜专柜专卖,规范化的销售场景,彰显出新平腌菜的文化特色。前来新平游玩的外地客人,都会买一些新平腌菜带回家,作为礼物送给亲戚朋友。
现在,新平腌菜规模化的生产厂家有30多家,新平腌菜的制作工艺也被认定为玉溪市非物质文化遗产。其中,一些龙头企业的产品还获得“云南省著名商标”、中国绿色食品中心“绿色食品”、地理标志产品认证,为新平腌菜走出云南、走向全国作出了不懈的努力,对推动新平农文旅融合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
一盒新平腌菜就是一份非遗伴手礼。
新平腌菜,融合了辣椒、食盐、花椒、八角、茴香、红糖、白酒、阳光、时光和亲情,属于价廉物美的菜肴,但它在困难时养活人,富裕时帮助人们增进食欲,调整膳食结构,对新平人来说,它不仅是饭桌上少不了的美味,更是可开启人生的幸福密码。